(原标题:不再疯狂的动物城,消失的乌托邦)
2016年春,传媒娱乐巨头迪士尼推出动画电影《疯狂动物城》,电影一经上映,便以其奇观式的动物城呈现、惊险刺激的剧情、兔子狐狸讨喜的CP设定、追梦与抗争的普世主题等,在全球收获了一众拥趸。
时隔9年,那首为兔子朱迪量身定做的美国梦歌曲《Try Everything》还在耳畔回荡,《疯狂动物城2》归来,再次以风卷残云之势引爆全球。只不过,当初昂扬高歌,通过个体努力可以改变一切的“TryEverything”式的时代乐观精神已经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“蛇没有肩膀”。前者鼓吹的“扛起一切”变成后者的“不必为问题负责”,重担卸下,使命抛弃,顺其自然,换算成今天颇流行的话语,则是佛系和躺平。
自然,佛系和躺平并非个人英雄主义消退后的拒绝接受使命,而是认识到系统复杂性与个人局限性后的战略性松弛。但其中主题的转变,反映了当全球化退潮、社会和文化语境剧变后,夹缝中求同存异的艰难。
1、个体偏见与系统不公
剖析《疯狂动物城》系列,我们便能从中看见创作者对偏见这个社会议题的介入。在第一部中,兔子朱迪想要成为一名警察,这朴素的职业理想却被邻里、家人认为痴人说梦,她最好的出路是成为种植胡萝卜的农民,这既符合其柔弱矮小的身体特征,也符合大众和社会对兔子这一物种(族群)的偏见。狐狸尼克作为狐狸族群中的一员,被天然视为狡猾奸诈、不可相信的骗子,因此,尼克作为个体也遭受着外界的偏见。
兔子朱迪——食草动物,狐狸尼克——食肉动物,食物谱系的不同像是天然的分界线,将动物城的居民分成两个阵营,偏见以食草动物对食肉动物有着“潜在野性的恐惧”而呈现。
动物体型的尺寸也呈现着某种偏见。电影里有一处情节,朱迪为追踪案件来到小型啮齿动物镇,该镇表面上是一个精致的微型世界,为小型动物提供了安全舒适的环境,但从高处俯瞰,它就像一个被放大玻璃罩盖住的玩具镇,美丽但封闭。当朱迪意外闯入这里时,她的巨大体型成为了威胁,她必须小心翼翼地避免踩到房屋,而啮齿动物们看见“庞然大物”般的朱迪所呈现出的紧张和恐惧一目了然。
电影画面中,动物体型尺寸的对比俯拾皆是:朱迪初进动物城,各类动物从火车站不同尺寸的门出入。朱迪到达警局,警局的同事皆是犀牛、大象等巨物,身材瘦小的朱迪被打上“弱小”标签,只能作为交警被动贴罚单,无法参与核心案件。电影中重要角色黑帮老大“大先生”,竟是世界上最小的哺乳动物之一鼩鼱。鼩鼱的一众保镖们,则是陆地上体型最大的食肉动物北极熊。
在动物体型尺寸的差异中,朱迪的遭遇暗含着动物尺寸大小等同于能力的偏见与歧视,而大先生的情节设定则是创作者对于偏见的讽刺。动物城内尺寸的不同形成了系统层面的“尺寸政治”,大占据中心,拥有话语权和核心地位,小则处于边缘和受害者的失语状态,视觉化、奇观化的尺寸设计,形成了某种“自然”的等级秩序,等级秩序则让偏见根深蒂固。
美国心理学家戈登·奥尔波特在《偏见的本质》中指出,偏见是“基于错误且顽固的泛化而产生的憎恶感”,其3个关键特征为:
1.过度泛化:对某一群体形成概括性判断(如刻板印象)。
2.情感倾向:常伴随厌恶、恐惧或优越感等强烈情绪。
3.顽固性:即使面对相反证据也难以改变。
在动物城的设定中,大型动物对小型动物“能力”的轻视和否定,是过度泛化;食草动物对食肉动物恐惧,含有明显的情感倾向;野牛警察局长面对已经被警校肯定能力的兔子朱迪下属,还是固执地认为朱迪缺乏才干。
朱迪本身即是偏见的受害者,但在面对尼克时,也会无意识地产生狐狸“狡猾不可信”的预设。正如奥尔波特所说:偏见是一种普遍的认知倾向,任何人都无法完全免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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